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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8·杂】渐·落

2008.09.03 | 默许 | 263次围观


  这样的傍晚,能写什么呢。

  暮色四合。不久,沉沉的黑便会彻底地笼罩下来。而那些白日里的喧嚣,也会渐渐低了高亢的音量。间或,我听见不远处有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声,象是在呼唤着未曾归家的同伴。

  屋里的光线,已经很是暗哑了。

  夜,我觉得,夜就象个深藏秘密的精灵,满怀心思,悄悄地、稳稳地落下来,落入凡尘。

  我真的很喜欢渐落凡尘的感觉,那是真正的踏实和彻底的放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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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渐落,是一种风轻云淡。

  当不再有风动云涌,雷声与闪电便远了。不用再幻想了吧,风起处,吹散一地的梦。你在零乱的风里试图抓住什么呢?任凭摊开手掌,或是握紧着,到最后终归是只剩下孤独。当时间象流水一般随风而逝,曾经在风尘里浮浮沉沉的,也势必会重归于尘土。

  风,渐落了。周遭一点点褪尽颜色变得透明。是了,这回你终于明白了,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是这一颗不死的心,一直在悸动。

  可梦碎了才好呢。真的,只有梦碎过,才懂得什么是圆满。


  渐落,是一种花飞花谢。

  还记得一朵花开的誓言么?以为是永远的,所以就不管不顾地任性盛开了;以为是最美丽的,于是便奋不顾身地挥霍了芬芳。可是哪里有永远不老的容颜呢?纵然是苦苦等待五百年,却还是一场阴差阳错地错过了。

  可是当花瓣一片一片悄然坠落,依然有暗香飘过,若隐若现。

  于是,突然就了然于心了。当一朵花开成往事,何必问谁记得曾经的一缕幽香?怕什么零落成泥碾作尘呢,说到底终归是:只有香如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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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渐落,还可以是一种恍然大悟。当你尝尽“过尽千帆皆不是”的失落,依然执著于“众里寻他千百度”,于是当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——甚至,根本是一直以来,那人始终都在。

 

  渐落,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水落石出。


  不想再写下去了。继续写,象一个又一个循环,仿佛永远也写不完。

 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。

  秋风送过来隐隐约约的钢琴声,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,在练习弹奏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。旋律苍白而枯涩。是啊,年幼的孩子,简单的人生,怎能领悟生命的厚重?手法多么熟练,弹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串生涩的音符。

  可总是要有这样的过程吧。就象是一段必不可少的前奏,承前启后,才引领出流水潺潺、落花缤纷和风雨萧萧的激昂主题。

 

  如果说落是一种结局,渐字,是不是那温柔的最后一送?

  我觉得这个词组,正因为前面那个字,方才显得温情脉脉起来。

  就象此刻的意境:

  夜,渐浓。

  茶,渐酽。

  情,渐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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