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爱，不过是一场打扰

作者:默许 日期:2003-10-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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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爱，不过是一场打扰　　　文 / 默许

    曾经读过一篇老套的故事。

　　一个女人从中学时期就迷恋电台里的男声，低沉，沙哑，温柔。长大之后成了别人的女人。再往后，她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胸口，低低地说：我喜欢你的声音。他的拥抱和亲吻都是她抵抗不了的诱惑。

　　但，她的男人势力很大，自然受不了一个女人的背叛，何况是一个小女人。他在她耳边问：你要不要他的手指头？

　　然后就是血光飞溅。

　　他将受伤的手放在衣袖里转身就走。血一路滴，她一路跟着。却迎到他冷酷的声音：你还想要我哪跟手指？！

　　自此不知去向。

　　故事结尾的话很精致：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，温柔地爱他，也被他所爱。到最后，却成了一场打扰。

　　年后第一天上班，读到一篇文章。《不死鸟》。

　　大意是从前，世上有一只不死鸟。羽毛会随时辰而变化，能唱许多动听的歌，跳许多迷人的舞蹈。但它的心是水晶做的，所以从来感觉不到忧愁和快乐。玩累了，它就在　　人迹罕至的雪地里睡觉。那时候，它就象一只蜡做的鸟，静静地躺在雪里。

　　有一天，一个盲童捡到了它。他把它放在自己的贴身衣服里，让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它。

　　不死鸟醒来时惊奇的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朋友，一个小男孩。它每天仍然变换着羽毛，唱歌跳舞。当然它不是为小男孩才这么做，它的心根本就没有感情，更不懂什么是爱。

　　时光飞驰，转眼小男孩渐渐长大，渐渐老去。

　　最后弥留之际，老人拥抱着不死鸟，他不害怕死亡，除了不死鸟，再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。

　　“永别了，我最亲爱的朋友。”

　　老人的眼角流出大大的泪珠。这滴眼泪包含着许多感情，它恰巧落进不死鸟的眼睛里，又从眼睛沁入它的心里。

　　不死鸟第一次感受到了泪珠里的感情，感受到忧伤，快乐，温馨，宽容和爱。

　　不死鸟平生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，为它最亲爱的朋友而歌，为爱而舞。

　　老人在它的歌舞中逝去了。

　　现在，不死鸟的心中充满了泪珠里的感情，和失去爱的忧伤。它觉得歌也唱完了，舞也已跳尽，它觉得自己活得太久太久。如今的它，渴望着心灵与肉体的安宁，正如它死去的朋友一样。

　　于是，它飞呀飞呀，飞到了谁也不知道的雪域，让不死的生命沉沉睡去。

　　这篇文章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推荐的。

　　读完，我问这篇文章哪里好？

　　老人最后的那滴眼泪，滴到了不死鸟的心里，那只鸟的心就活了。那孩子说，这一段最感人。

　　我无言以对，因为我无法穿越几十年的阅历，令一个孩子明白人生的哲理。其实，连我都不知道，小男孩的温暖和爱，还有弥留之际那充满感情的眼泪，这些东西对于不死鸟，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不幸？它那水晶一般的心，究竟是无知无觉好，还是感知到世间的悲欢冷暖、生离死别更好呢？如果当初，小男孩与不死鸟各自生活，永不相遇，又是不是更好的安排呢。

　　想起前一个故事。

　　原来爱，还有被爱，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打扰。

　　可是人，如果动了心动了情，该如何飞，又飞到哪儿，才可以找到沉睡的雪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