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雁为羹，好过汲汲顾影

买过很多书放在桌子一角，码齐了，觉得配着新桌布特别好看。

于是就拿手机拍照片。

然后突然间觉得好沮丧。

今年我的视力已经开始模糊，想来不久就要戴上老花镜，这么一把年纪，读书做什么？

买这么多书，怎么读的完？加上我近来喜欢 读书做笔记，速度愈发慢，读完要多久？

读完又能干什么？

继而接下来的问题是：

学书法做什么？

还有，写这些没用的字做什么？

再往下问，大约更颓丧：活着，这样一日日过下去做什么？

我花钱买很多书，很多纸和很多学费，好像我一直是一个耗材，一事无成的人。我不是家庭主要财富创造者，也不是事业有成就的人，甚至可以说，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希望和梦想的人。

这么想来，貌似十多年我都白活了。

昨天蒲公英留言说风格转换。

我说还是我。

可是转念一想，好像我又不是我了。

听说人体细胞新陈代谢，新的生、旧的死，七年就换了一个轮回周期。

那么我哪里还是过去的那个我？

我全身的细胞早已换掉过几轮，这一副皮囊日渐松垮苍老，心性也变了许多。

告诉你们一个秘密，某天我无意间翻看自己的网易云音乐，发觉近来听最多最爱听的竟然是埙、箫、或古琴，再不是过去张信哲或是林忆莲。

不禁欷吁。

像是撕了脸皮，正对着这一张画皮描眉画眼地美着，结果遽然间瞥见镜子里自己那不堪入目的真面目……把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
那么读书也好，写字也罢，甚至于学书法，说好听一点是提一口真气活着，说难听一点不过是一种勉励。

人生已经无多，余下的日子大约依旧如是无聊。但哭是一天，笑也一样过一天。而生命，只有面朝阳光，才有更多的希望迎接温暖。所以即便已是不怀梦想，无有希望，但仍不妨指雁为羹，画饼充饥，做一些美梦，仿佛活着的自己很重要，很充实，很积极，很……有意义。

总好过汲汲顾影，哀哀心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