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到偏激 文 / 默许
——看电影《鹅毛笔》
说到底,生活里究竟谁会真正爱到偏执狂?为一种信仰一种追求一种不可抑制的渴望而执迷不悔,直到一贫如洗,到流血,到病态的偏执呢。
开始看电影《鹅毛笔》的时候,我就不明白那个200年前的法国作家,为什么偏偏那么执拗地坚持创作关于男女间性行为的文学作品。
狭小的空间,冰冷的石墙,沉重的铁门,被人当做神经病,与一群真正精神不正常的人关在一起。失去了人身的自由,仍然遏止不了自己写作的欲望——他在自己的小说里描绘着女人与男人之间赤裸裸的性行为,描写着女人的大腿,以及男人对性的渴求。
痴迷到变态。
其实即便是在今天,这样的文学作品在一些道德观念里也是会引起分歧与争论的吧。那么,在那个女人穿紧箍腰身的裙子,男人头戴假发套的那破仑时期,他的文字被统治者封杀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可是被关在精神病院里,失去了人身的自由的作家,却仍然不改初衷的写作;不仅写,还偷偷地送出去印刷了在民间流传。没收了所有的纸和笔,他就用鸡骨头蘸着红酒在洁白的床单上接着写;当一切可以用来创作的工具和材料都被查收之后,面对空旷的四壁,他打碎窗户用玻璃尖刺破手指,在衣服上写;接下来后果便是:象原始人一样的生活——甚至连原始人还不如,他的身体上连一片遮羞的树叶也没有。
是不是世界自有生命以来,就逃不掉灵魂与灵魂之间的较量?当一部分人拥有了对另一部分人行使控制的权力,这世界就不停地上演着统治与被统治、奴役与被奴役、征服与被征服的故事。
控制的权力一旦与丑恶的人心相互融合,它便给弱小的生命带来无尽的残酷的镇压和肉体的折磨。
我觉得到最后,作家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爱写才那么坚持了,这也绝对不是写字成瘾的问题,他是在为自己的自由与权利抗争。
为自由的意志而写,爱到偏激。
一个人赤裸裸地呆在空旷的房间里,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写字的工具了,门外有神父派的人日夜看守。但思想是有翅膀的,没有人能够遏止住灵魂的自由飞翔。没有办法写作,他就用嘴巴说,由一个一个神经病友们相互传递着故事的内容,最后成为女仆笔下的文字。
真够固执的。
当然镇压也变本加厉的残忍——这次是割了他的舌头。
凄厉的惨叫声,刀一般锋利直刺人心。
这是整个电影,我最难以忍受的一幕,比看最恐怖最恐怖的影片还要胆寒。
而这个下令施暴的神父,却痛苦和无奈地深爱着凯特扮演的女仆,缠绵的拥抱,深情的注视,欲说还休的挣扎——
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象人心那样的矛盾:一面是冰冷的残忍,一面是柔软的情深。
而生命是那么的多灾多难,究竟有谁能够拯救苦难的子民?
神父将胸前的十字架放在垂死的作家唇边,希望他能够得到主的宽恕。他却突然张开嘴,一口将十字架吞到了肚子里——到死都嘲弄所有控制人灵魂的权欲。
电影的结尾最耐人寻味:作家死后,那个残忍的镇压者却终日忙碌着出版作家的作品,并因此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财富——肉体如果死了,那么灵魂之间的战争就不用计较输赢了吗?
而灵魂,其实灵魂,她永远不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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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执狂的生存状态面临着许多极端,幻灭与升华便是其中两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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